说完,他侧头向卢超道:“你们一排先来。”
战士们知道邓安国要强令他们剃光头,很多人伸手抚摸着自己的板寸头,脸色十分羞涩。
卢超伸右手在队列里,一阵指指点点。
在邓安国严厉的目光之下,一排的十名战士跑步出列,到得木凳跟前后立定,向后转,各自落坐。
八名老兵加上邓安国和卢超,一共十个剃头匠,他们各人拿起一张报纸,沿中缝对折,喇啦的一下,撕下一大块,而后展开报纸,中间开出一个圆洞,如同古代的木枷一样。
邓安国像给犯人戴木枷那样,把中间开了圆孔的报纸往一个兵的脑袋上一套,右手亮出推子,高声喊道:“开始。“
喊声未毕,他左手如闪电般抓住那兵的脑袋,手掌压在那兵前额上,小声喊道:“别乱动,小心伤到头皮。“
尾字方吐,邓安国右手操着推子就在那兵的头顶开推,滋滋的两下响,推子已在他那板寸头上犁开一条浅浅的沟渠。
那兵也相当听话,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动,与邓安国配合得相当默契。
邓安国的推子在那兵的头顶左一推,右一犁,方才还有一层黑乎乎头发的脑袋,顿然变得像一块秋收后的稻田,青森森的头皮上面只剩下几毫米深的头发茬子,中间杂夹着几根漏网的毛须。
左手轻轻一拍那兵脑袋,邓安国笑呵呵地说道:“去洗洗再来。“
那兵嗯了一声,立时起身,脱去如木枷一样的报纸,蹲到脸盆旁边,把一颗看上去像癞子头一般的脑壳伸进盆中,浸在水里,双手在头上揉了两揉,然后抓起肥皂在湿淋淋的头皮上搽了搽,复又把脑袋浸进水里,双手使劲地搓揉。
利索又滑稽的动作引得队伍中的许多战士哄堂大笑。
此刻,一把把推子如犁头那般,在一颗颗板寸头上左一耕,右一犁,嚓嚓作响。
邓安国侧脸一瞧,近旁那个几兵可不那么好福气了,那几个剃头匠的技术实在太拙劣,再加上那几个兵起先没有洗头,因而在剃头匠毛手毛脚的推剪下,头发生痛无比,哎哟哎哟的直叫唤。
这时,那兵已经涮洗掉头顶的肥皂泡和头发渣子,回到凳子上,还没喘过气来,邓安国左手一把抓过他那水淋淋的脑袋,右手操着剃刀,便即动手开刮。
兹兹的几下响,适才还像煞一颗癞子头的脑袋,立刻变得光光溜溜,比寺庙里的和尚头还要光滑。
那兵怎么也不曾想到,副连长不但武艺精湛绝伦,战斗技能炉火纯青,剃头技术亦是登峰造极。